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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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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凈而舒適的床鋪, 恭敬而順從, 軟聲細語的服侍, 恰到好處的茶水, 精美的糕點,無一不精, 貼身又柔滑的衣飾……當蕭鸞躺在床榻上時,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精致對待。蕭鸞笑了自己一聲矯情, 放松了身體, 柔軟的床包裹住了她疲憊的身體, 最後終於擁著她進入了沈沈夢鄉。

第二天,蕭鸞睜開眼時, 天還未大亮, 她覺得後腰有些酸痛,手掌摸過細軟的棉被,嘆了口氣:“太軟了。”

蕭鸞利落地起身梳妝, 直至打開了門,才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小丫鬟。她們見到蕭鸞也似乎有些吃驚, 年紀小的那個, 甚至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天色。蕭鸞看了她們一眼, 說道:“進來吧。”

待到一切梳洗好,蕭鸞就邁出了門,臨行前,她腳步一頓,又問:“昨天跟我來的那些人, 安置在哪裏了?”

蕭鸞一一的問過了,於是便背著手往齊霽真那處走了。此刻天還未完全亮起來,院中還很沈浸在清晨的安靜之中,只有一晃而過的帶刀侍從們為這裝點柔美的花園裏增添了幾分殺伐之氣。侍從們見到蕭鸞,便過來詢問,在看到蕭鸞的腰牌後,也只是不卑不亢地跟隨帶路,說是帶路,其實也未免有不讓蕭鸞四處亂走的意思。

蕭鸞目不斜視,到了齊霽真的住處,發現她也已經起了。齊霽真看到蕭鸞,下意識地露出了笑容,她看看蕭鸞身後的人,又後退一步,行了禮。侍從見人已帶到,便向蕭鸞行禮告退。

兩人重又聚首,相視一笑。蕭鸞抓起齊霽真的手,拉著她進了房。齊霽真臉一紅,卻也沒有反抗。她們兩人正是情濃時,此前身邊都是人,自然不可能有多親密。那一日裏的甜蜜滋味,也只敢在無人時暗自遐想。進了房間,蕭鸞見左右無人,就靠了過來,低聲輕喃道:“三娘,我好想你。”

齊霽真嗯了一聲,只覺得對方的氣息越靠越近,她伸手勾住蕭鸞的脖子,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過來。蕭鸞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跌到了齊霽真的懷中,兩人抱在一處,笑成一團。蕭鸞瞇著眼睛,笑容又溫暖又可人,她剛要說點什麽,但齊霽真的唇就已經壓了下來。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齊霽真在學習上原本天賦就不弱,此時由蕭鸞親自感受,她迷迷茫茫地被動承受。只覺得一直環繞在身上的那份空洞得到了填補。

兩人耳鬢廝磨在一處,渾不覺時間漫長,親也親過,抱也抱過,膩在一處看書寫字,也是一人的手牢牢地貼在另一人的腰上,舍不得分開。待到敲門聲起,看到沈引玉以及眾人都來到院中敲門,蕭鸞才驚覺時間竟過得這般快。兩人急忙收拾了下自己,這才打開門。

這一開門,就看到院中滿滿都是人,眾人低垂著身子,看不到兩人的表情,但無論是蕭鸞還是齊霽真,兩人的臉都通紅。蕭鸞頓了片刻,這才輕咳一聲,說道:“我們去書房說話。”

蕭鸞失蹤了好幾月,這件事,也該給下屬們一個交代。蕭鸞定了定神,坐在座上,掃了眼下方的人。她許久沒見到他們了,沈引玉瘦了許多,卻也十分精神,霍慶山似乎沒什麽變化,但氣色卻說不上好。如今他們也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蕭鸞也難免心生感慨,游歷兩年,她與他們之間,或許有種種利益糾葛,但此時此刻,彼此的關心,也是真的。

蕭鸞停頓了片刻,就開始講在北狄的事。她隱瞞了和塔娜的關系,以及與齊霽真定情的事情。在說到鐵浮屠時,尤其的著重描述,引來了其他人的側目和關註。

“當真有這麽強?”霍慶山皺眉問道。雖然北狄的騎射出名,但大夏自建國起,國力強盛,因此在聽到蕭鸞所說的時候,第一反應竟是蕭鸞年幼,陡然見識到旁國軍馬之盛,因此受到驚嚇,誇大其詞。

“鐵浮屠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蕭鸞答道,她看到霍慶山的表情,對他的心思心知肚明,於是道,“北狄是苦地,人雖樸直,卻也身強力壯,單人成兵,比夏人要更強一些。”這句話是事實,霍慶山在天懸關待著的這段時間裏,也與北狄匪賊打過幾次交道,對此還是有些了解。因此他點了點頭。

蕭鸞見狀,便敲了敲桌面,說道:“夏人不可承受的重量,對他們來說,也並非不可承受。厚甲三層,刀槍不入,在草原可馬戰,若是攻城即為步卒。”

眾人靜默了片刻,過了一會兒,霍慶山方問道:“殿下可是要呈折子上去?”霍慶山此話已經算是提醒了。蕭鸞雖然封王,卻無實權,也無職在身,貿然說到軍政要事,實在不妥。不止不妥,說不定還會迎來上位者的猜忌。

蕭鸞聞言,於是看向了霍慶山,她在北狄雖然過的也算是北狄人中貴族的待遇,但畢竟比不上大夏的精細,數月的風霜,再加上北狄人豪邁作風的影響,讓蕭鸞看起來英氣十足,落在霍慶山的眼中,也頗有當初有點娘們兮兮的小殿下,終於變成一個男子漢的感慨。

蕭鸞朝霍慶山點點頭,回道:“自然是要如此。”

但蕭鸞也知,就算提交了折子,這件事大概也就是如此了,畢竟是外族的事,而看霍慶山的表現就知道,他們不會真的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蕭鸞心下暗嘆一聲,也壓住心中那些不安,又問:“這些日子諸位如何?”

幾人都回了話,蕭鸞見沈引玉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知他心中有事,但一時之間,也不知自己的小夥伴究竟想的是什麽。

“殿下打算何時回去呢?”最後霍慶山開口問道。

“待到年後即回。”蕭鸞算了算時日,若現在就走,這天寒地凍的天氣,只要一行人會在路上過一個年。而這樣的天氣,也極容易發生意外。待到開春過後離開,也正好可以趕上科舉的日子,到那時,蕭鸞也可以護著齊霽真參加科舉。

霍慶山得了準信,便點了點頭。幾人待到無話,便由蕭鸞安排。蕭鸞原想叫上沈引玉一同去校場,給他挑一匹好馬。但沈引玉卻心事重重的拒絕了,只道自己不舒服,就告退了。蕭鸞見狀,無可奈何,她不知沈引玉的心結何在,不知如何寬慰,也只好放行。

沈引玉出了門,他是沈以逸的親弟,在這總兵府中甚至比蕭鸞還自由。沈引玉對許多事情都不怎麽放在心上,卻唯獨對戰場十分熱愛。他聽到了蕭鸞的話,第一個反應是北狄人的軍隊竟這麽強大,第二反應,則是,這些鐵是從哪裏來的呢?這個念頭讓原本神采奕奕的自己頓時仿佛被澆上了一桶冰水。他想起此前曾見過的種種,腦子裏突然被種下了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讓他不自覺地冷起來,再多的衣物都抵擋不了這來自骨子裏的寒意。

沈引玉是總兵家的弟弟,出門也有小廝跟著。只是他是用走的,小廝便牽著馬跟在他的身後。沈引玉走在路上,他迷茫了一瞬間,這才朝著城門處走。通往北狄的城門雖然開著,卻並沒有什麽人,倒是有兩個軍漢結伴而行,一人大笑道:“昨日和今日都發了橫財,這可不是什麽常事。”

另一人則感慨道:“若是日日如此,那就好了。”

“那也說不準。”他的同伴笑道,“最近幾次三番就要過一次關,看來我們是有福了。”

沈引玉靜靜的聽著,只聽其中一人拍著另一人的肩膀,高聲笑道:“吳老三,你也別老往勾欄跑,趕緊存錢娶個媳婦兒,要個兒子才是正事。”

“媳婦……”那吳老三哼了一聲,說道,“難道要我的兒子也跟我這般似的麽?一出生就是個軍戶,除了這地方,還有哪裏去的。祖祖輩輩,世世代代都得當兵,被其他人看不起。”

吳老三的話讓他的同伴一嘆,也只拍了拍吳老三的肩膀,沈默不語。

沈引玉將這些話都聽在耳中,他扭頭往城門處看過去。那裏空無一人,沈引玉猛地拉過馬,翻身而上。他從到關口處,見衛兵作勢要攔,他扔出總兵府的腰牌,徑直打馬而去,衛兵們看到總兵腰牌,互看幾眼,也不敢攔著,只好任沈引玉走了。

沈引玉快馬加鞭,很快就看到前方有一隊商隊。噠噠馬聲引來商隊人的註意,幾個護衛也立刻站起來,戒備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公子。商隊的頭領回轉頭,看著喘著氣的沈引玉,笑道:“這位小公子,可有什麽事麽?”

“把你的貨物,給本少爺看一眼。”沈引玉指著被蓋得嚴實的油布,說道。

他話音方落,商隊頭領的臉色就變了,而一旁的護衛們,也紛紛拔出了刀劍。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狀態不好,昨天跟朋友玩了一天,累得不行,等我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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